(v) A somewhat elaborate explanation.
【◎ 第五略為解說。】

把這四樣東西的內涵再進一步說明一下。

There are two types of pleasant speech. The first, pleasant speech associated with worldly customs, means that you first assume a clear expression free of anger, give a smile, and then please living beings in worldly ways, such as inquiring after their health, etc.
【愛語有二：一隨世儀軌語，謂遠離顰蹙，舒顏平視，含笑為先，慰問諸界為調適等，隨世儀軌慰悅有情。】

這第一個，就像我們教學小孩子一樣，幼稚園的時候，不是把你要教他的道理告訴他，而是隨順他相應的，那個小孩子歡喜的。欸！給他在這個地方，坐在那裡，排排坐、吃果果，扮那個家家酒，大家弄得高高興興。所以教世俗的人哪，剛開始第一步，也是隨順世俗的儀軌。同樣地，為什麼我們比丘戒也一定順著世俗的儀軌的道理，也在這個上頭。這個才叫清淨幢相，教人家一看─嗯！儀表這麼好，然後那內容呢更是，啊！清淨、純潔。這個是它的原因。

所以平常我們的話，看見了別人，眉頭一皺！他不是，是「遠離顰蹙」，那個就是皺這個眉頭，臉色很不好看，沒有這個東西。而是什麼？「舒顏平視」，哎呀，你看起來(p179)啊，這個非常教你舒暢歡喜的。那麼看見的時候「含笑為先」哪，笑臉相迎地，笑容可掬地，先來問他說啊：「你好嗎？」「諸界」就是我們的四大界，如果說這個不調的話，不舒服，我們常常看見：「哎呀，你好啊！你怎麼樣啊？」隨世間的儀軌去安慰他，是悅可他。進一步呢，

The second type, pleasant speech associated with presenting the perfect teaching, means that you instruct living beings in the teaching for their benefit and happiness, beginning with teachings on developing faith, ethical discipline, study, generosity, and wisdom. The avenues of pleasant speech are as follows.
【二隨正法教語，謂為利益安樂有情，依能引發信戒聞捨慧等功德，宣說正法。】

而真正的愛語的中心目標在這裡喔！他前面是個方便，我們一定要認識喔！這個愛語不是大家一塊坐在那兒聊聊天，說得高興，如果這樣的話，完全錯了，這只是一個前方便，但是你一定要把握得住。所以我們修學佛法，一定要有一個中心，什麼？菩提心，菩提心。由於前面已經把這個極調柔了，那麼那個時候叫「正法教」，跟完整無缺佛法，這個道理相應的告訴他，這是為了利益他。能夠使得他依你所講的，然後呢啟發他的這些「信、戒、聞、捨、慧」，那個就是我們說七法財，這佛法之財就是這些，佛法之財就是這些內涵，那就是所謂的我們該講的。那麼下面呢，這兩個是原則，這兩個原則，至於說下面這行持的時候那個方式：

To an enemy who would kill you, you say helpful words without a fault in your heart. With the very dull-witted, you willingly rise to the challenge, tirelessly giving talks on the teaching and causing them to adhere to virtue. To devious beings who deceive their masters, abbots, etc., and engage in wrongdoing, you speak pleasantly with helpful words and without anger, teaching even the most difficult persons.
【又於能殺害怨敵之家，無穢濁心說利益語。於極鈍根心無疑慮，誓受疲勞，為說法(p180)語，令攝善法。於其諂詐欺二師等，行邪惡行諸有情所，無恚惱心說利益語，於此難行愛語，亦當修學。】

上面這兩點是說愛語的特質，從隨世俗的善巧引導他，你真正說愛語的目的在正法。現在這個地方說的是，我們真正行愛語的時候，不單單是一般的，就是遇見這種特殊的情況，說他這個會來殺害你的這個怨家，欸，我也絕對沒有一點的「穢濁心」喔！這個就是說跟佛法相應的。我今天不是欺詐、不是怕他、不是什麼，我還是盡我所了解的，善巧相應地，基於菩提心，說對他有利益的話，那麼這是一種。平常我們看見怨家的話，喔唷，一個不是對他瞋恨，再不然就是害怕，再不然用種種彎彎曲曲的方法─不！這個，而且還要利益他。普通怨家的話，我們只是說，說不定你很好的話，可是你要傷害他，這些都不可以。

那麼另外一種呢？有一種人鈍根很鈍，根又鈍哪，又疑心多，又是這一個啊，那個你跟他說起來，那真是辛苦無比；但是呢他「誓受疲勞」─沒關係啊，不懂我再來，你不懂我再來！就是這樣，一定要詳細告訴他，使他慢慢、慢慢地了解正法。還有一種呢，是「諂誑、欺詐」這一些人。哎呀，這種人碰到啊，你簡直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專門跟你繞圈子，心裡面想的是一套，說的是一套。上下各式各樣的人，真正「行邪惡行」這一種(p181)人，通常我們碰到這種情況的話，簡直叫你啊頭痛得不得了，不曉得怎麼辦是好，那個時候我們要「無恚惱心說利益語」。像這一種上面說的是特別難行的，這個也要修學。

In order that persons whose minds have not matured may eliminate obscuration and be reborn in happy realms, you give discourses to them on preliminary practices—generosity and ethical discipline.
【又於相續未熟，欲斷諸蓋向善趣者，為說先時所應作法，謂施及戒。】

對沒有成熟的人，沒有成熟的人哪，是為種種煩惱所覆蓋，但是他有心向善的人，先應該說「先時所應作法」。就是說，你呀基礎還沒建立，或者是罪障未淨，或者是資糧未集，那麼那一種時候的話怎麼辦呢？說布施乃至持戒等。如果他已經淨障集資了，說：

To persons whose minds have matured, who are rid of obscuration and possessed of a joyful frame of mind, you reveal the foremost and perfect teaching of the four noble truths.
【又於已離蓋，相續成熟心調善者，為說增進四聖諦法。】

他既然已經淨障、調熟了以後，進一步那就說苦集滅道，苦集滅道。這個苦集滅道又有小大不同，總一切佛法不外這個四聖諦；這就自己來看，那是小乘，能夠把這個擴大至一切眾生，就是大乘，內容還是它。

You encourage householders and renunciates who are careless to be conscientious, and to those who have doubts you speak elaborately and explain the teaching to them to dispel their doubts.
【又在家出家多放逸者，為令安住不放逸行，無倒諫誨。又疑惑者為斷疑故，為說正法論議決擇，是為一切門愛語。】

(p182)這又是對於真正修學的人，不管他在家、出家，他平常歡喜放逸的人啊，就要這麼告訴他：「不要放逸啊！」那麼然後呢，要正確地要教誨他，要勸勉他。對於有疑惑，心裡面疑慮不定的，要斷疑。這個疑惑，注意喔！不是我們在這裡心裡面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不是，就是我們的內心裡面淨信心沒有產生的。這個「淨信」兩個字說起來很不容易喔！假定我們真正產生了淨信的話，對佛法產生了淨信的話，眼前那種境界啊，絕不可能引發你的貪瞋癡。你很清楚、很明白的，你隨著這個境界轉的話，對你自己傷害，這個才叫淨信喔！所以這個懷疑不是說，「喔唷，我懷疑這個人怎麼樣啊！」不是，對於佛法的真實的內容，業感緣起的道理等等，你曉得這樣的業因，一定感這樣的果報，我們絕對不會作一點壞事，自然而然不會放逸等等，這個道理我們在這個地方必定要知道。這個這樣的說法，叫「一切門愛語」。

關於這一些道理，在《瑜伽師地論．菩薩地》當中，都有很詳細的說法。布施、愛語、利行、同事，每一樣東西，分成功好像是十個類別，說難行愛語，一切門愛語……它說得非常詳細。那麼這個地方只是約略地引一下，約略地引一下。你們要詳細知道，看《瑜伽師地論》，那個地方很詳細。

p. 333 (2)

Working at the aims is twofold: bringing the immature to maturity and liberating the matured.
【◎ 利行略有二種：一未成熟者能令成熟，二已成熟者能令解脫。】

(p183)就是這樣，這個很容易懂。那麼他沒有成熟的，那麼使他先成熟，換句話說，罪障淨除，資糧積聚，調柔身心，這第一個。進一步，調柔了，怎麼樣如法地使他修證解脫。這個裡邊：

It is also presented in three parts as follows: (1) Involving persons in taking up the aims of this life is causing them to employ means consistent with the teaching to acquire, to protect, and to increase their resources.
【又分三種，一於現法利，勸導利行，謂勸令如法招集守護增長財位。】

這個是對現法來說，怎麼樣讓他如法行持得到利益的，所以啊要如法地去招集去修習，這樣地去守護增長你的財位。這個財包括世法、佛法兩樣，所以這個是包括了增上生。這個地方的主要的是大乘行者，我們要了解喔，大乘行者是安立一切有情，使他成圓滿佛果，所以這個增上生，必定是有現法利在內。小乘，現法利他不大注意的，反正你拿了一個缽，討到哪裡就算哪裡，衣服沒有了，跑到垃圾筒裡撿幾件衣服，洗洗乾淨穿在身上，他不講究的，這個我們要懂得。所以大乘行者，這個究竟增上生的圓滿，就是佛的報土、報身，所以他現法利是不放棄的；不過呢，重點是千萬不要被這個現法利所欺矇，這個才是真正的重心。在前面共下士的時候，有一個破執著，辨得很清楚。

(2) Involving persons in taking up the purpose of future lives means to establish persons in the life of a renunciate who lives as a mendicant after they have rid themselves of possessions. Although this is certain to bring happiness in future lives, it is not certain to do so in this life.
【二於後法利勸導利行，謂正勸導棄捨財位，清淨出家乞求自活，由此定獲後法安樂，不必獲得現法安樂。】

(p184)第二個呢，重視於後法利，說勸導他把眼前的財位棄捨，要現出家相。那麼這個出家要清淨自活，那麼你有這樣的話，後面會獲得大安樂，不是為了眼前。

(3) Involving persons in taking up the aims of both this and future lives means to cause householders and renunciates to take up freedom from mundane and supramundane attachment, for this generates mental and physical pliancy in the present life, and the attainment of a purified deity and nirvâna in the future.
【三於現法後法利勸導利行，謂正勸導在家出家，趣向世間出世離欲，由此現法能令獲得身心輕安，於後法中或生淨天或般湼槃。】

最後一個，現後兩樣東西都得到！那麼現在呢要勸他出家，世間、出世間種種的離一切的欲。要曉得前面第一個增長世間的財，實際上不是增長他的貪欲，實際上還是什麼？是為了他圓滿的無上佛果，這個我們必定要了解的。不過偏重不同，那麼現在這個地方呢，你如果說在家該怎麼辦？出家該怎麼辦？這個地方尤其是特別重要！說這個現法利，雖然出家了，他可以得到身心輕安，這個快樂、這個好處啊，在家的財位絕對比不上。而由於這樣的呢，後法如果說你急於求自利的話，就很快地可以得到解脫，再不然的話呢，生淨天等。這個「生淨天」也是，小乘生到淨居天；大乘的話呢，譬如生到兜率陀天，乃至人天當中輾轉增上，一直到圓成無上菩提。

Work at the aims even when it is very difficult. It is difficult to induce those who have not previously accumulated roots of virtue to take up virtue. It is difficult to work at the aims with respect to those who have magnificent resources because they live in a situation where there are so many grounds for being unconscientious. And it is difficult to work at the aims with respect to those who are indoctrinated with the views of non-Buddhist philosophers because they are hostile to the teaching and, because of their foolishness, do not understand reasoning.
【又應修行難行利行，一於往昔未種善根者，難令行善。二現有廣大圓滿財位者，難行利行，由其安住大放逸處故。三諸已串習外道見者，難行利行，由憎聖教，愚癡(p185)邪執不解理故。】

這個下面是難行的，就像上面一樣的。那麼還要這個利行啊，要有一種很難做的這個事情我們也要去做。譬如說未種善根的人，那要教他去做。啊！這種人是很難教他做的，的的確確他不做，沒有善根，你怎麼跟他講，他也聽不進，乃至於跟你……這個事情很難─欸，很難我也要做！還有一種呢？他現在的這個有很大的財富，你要教他放掉了以後啊，他這個大安樂當中，你教他放掉，放不掉，這個教他去利行也很難─喔，我要去做！另外特別一種啊，已習慣了外道見，他那種外道人，對那個聖教非常排斥，或者是執著，或者是愚癡、不能理解，那我也要去勸導他。這個三樣東西都是很難的，這個叫作難行的利行，難行的利行。再下面：

With respect to the stages of working at the aims,
【又應修行漸次利行，】

下面說「漸次利行」，什麼呢？

you first cause those with childlike intelligence to follow easy personal instructions. Then, when their understanding has reached a middling level, you have them follow intermediate personal instructions. Finally, when their wisdom has greatly expanded, you have them follow the profound teaching and subtle personal instructions.
【謂於劣慧者，先令修行粗淺教授。若成中慧，轉中教授。成廣大慧為說深法，隨轉幽微教授教誡。】

這個利行也得要慢慢地順著次序來。他條件差的呢，講點粗淺的；慢慢地使他成熟(p186)了，智慧增長了，然後講中間的；等到他最後深廣的時候，那個時候再深遠的、細微的再告訴他，這個是利行。

Consistency of behavior means that you maintain practices equal to or superior to those in which you establish others.
【◎ 同事者，謂於何義勸他安住，即於此義自當安住若等若增，】

這個同事是說，你以什麼方式勸他，你也就拿這個自己去做，或者跟他一樣，或者比他做得更好，超過他。

Accordingly, even though in whatever you do you must first focus on the welfare of living beings and not lose your resolve for others' welfare, you must discipline yourself in conjunction with these pursuits.
【如是隨作何事，先應緣於有情義利，定不應離利他意樂，然其加行則先自調伏。】

就所以在不管你做什麼事情啊，你一定要，那為了利益有情，絕不可以忘掉這個主要的意樂。這個意樂─你的心意，一定是為了別人。那麼在這一種情況之下，你的一切要做的事情啊，一定要先自己做到，然後呢教他、幫忙他去做，就像下面這個經論上面：

Triratnadāsa's 《Praise of Infinite Qualities》 says:
Some who are undisciplined use reasonable words, but
Contradict these words, so they are called "unable to help others to discipline themselves."
【如《無邊功德讚》云：「有未自調伏，雖說正理教，違自語而行，不能調伏他。】

說自己還沒調伏，雖然你講的道理是千真萬確，但是啊你因為自己沒有如理地調伏，你自己說的話，跟你的行持相違背，對不起，他聽起來就聽不進。就像我們現在世間，那個老師跟那學生說：「你不要抽菸。」他一邊說不要抽菸，拿著個香菸叼在個嘴巴，你說(p187)這句話有沒有用啊？一點用場都沒有！就是這樣。所以我們現在也教別人說：「哎呀，你要布施，你要省吃儉用。」然後送給你了以後啊，你這麼亂搞，他想：噢！我省的錢，送給你讓你這樣來啊，那絕對不可以！這樣。所以這個是特別說明一下，那同時也說明了，為什麼我在這個地方堅持啊！大家跑到這個地方來，還要講究吃，哎呀，這個味道不對勁，那個要怎麼樣……。羅漢菜，就這個樣！那至少人家看了曉得：他們的目的修行的。要不然他很簡單哪，「哎呀，我家裡……」這個千真萬確的！

我那個時候在美國，大家曾經聽說過那個沈家禎居士，說不定年輕人不知道，稍微老一點都曉得。那他好了不起啊！我們中國在二十年以前有三個航業鉅子：香港鮑玉剛，現在還是這世界級的一等人，台灣的一個董浩雲死掉了，那個時候美國就是他。他那個布施心之大啊！這樣。我們總想像他家裡財富得不得了，那我有兩次跑到他家裡去，他吃過了，還有一點點東西，他太太把它包起來，擺在冰箱裡面。哎喲，我看了當時好感動啊，這樣。然後因為那個時候陪印導師去，所以去過兩次，住了好幾天。我看看他，一看，啊！我就覺得原來是這樣啊！

試想：他送給你的時候，以那個時候來算的話，動不動美金幾十萬，那時想辦那個譯經院那個時候，他一口氣捐了一千兩百萬台幣。我記得那個時候台幣，現在我們這種房子(p188)一千多萬的房子，那個時候只要二十幾萬、十幾萬就可以買到。你想想看一千多萬，可以買多少？假定二十萬算的話，兩百萬十棟，對吧？然後呢，一千萬那多少？五十棟、六十棟，這樣，捐了六十棟的房子。六十棟的房子，現在少算就一千萬的話，十棟是一億，六十棟的話六億，他捐這麼多錢哦，但是他家裡呢？這樣！

所以我是這個千千萬萬的……所以我們哪，真正說你有心，哎呀，讓人家歡喜那倒可以；是為了自己這一張、這一個東西而去忙的話，這個實在是啊不相應。所以我常常說：可以呀，你可以在家修，是可以不到這裡來；可是到了這裡來的話，這個自己要千真萬確的，這個習性是難調。本來我們修學佛法幹什麼啊？就要調習性。你現在來了以後，你不調習性還要隨順它，找種種藉口，你來幹什麼啊？還要調別人，那不是完全顛倒了嗎？所以前面說你要幫三界一切有情調伏，現在自己的煩惱，不但不能調伏，還隨順它、還增長它、還保護它。啊！這個地方告訴我們哪，就是這麼樣。所以

Knowing this, you placed all living beings in your heart, and strove to discipline yourself wherever you had lacked discipline before.
【尊知此義故，心念諸眾生，自未調伏時，暫勤自調伏。」】

妙極了！世尊了解這個道理，所以說憶念諸眾生，這個時候就告訴我們，你自己還沒調伏的時候，不必忙著說大話，自己先調伏自己。這個簡單地說明。